第(1/3)页 水晶吊灯的光晕在餐桌上晕染开一片暖黄,银质餐具映着柔光,像撒了一层细碎的星子。 刘伊妃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快地跳跃,嘴角不自觉扬起,笑意盈盈如三月枝头初绽的杏花。 看着男友把碎了一地的瓷片轻扫干净回到桌边,她又忍不住娇嗔:“畅畅送给我的礼物啊!叫缠枝莲纹纪念盏,都是绝版,就这么被你啐了一个。” “很值钱吗?” “不知道啊,她说是拍《宝莲灯》的时候从景德镇淘来的,瓷胎用的是什么瑶里高岭土,釉下青花绘着缠枝莲纹之类。” 路宽笑道:“你还了她什么?” “一个爱马仕包包,几万块钱。” “那你小亏。” 小刘有些不可置信:“你懂这个?” “我不懂瓷器,不过画还是略懂的,奥运创意团队里很多国手级别的画家。” 他拿起手里的瓷盘品味琢磨:“赣省景德镇的老师傅画莲,一般都用的是浙料,讲究七分翠、三分紫,你这个略有些灰头土脸了。” “不过看起来烧制工艺还是不错的。” 刘伊妃捂嘴直笑:“被狐狸精小玉骗了,下次我得再把便宜占回来。” “你们这个交换礼物,就像潘家园淘换东西,苏畅送你个小工艺品,你估摸着价给她还礼。” “还多了算你打眼,还少了是你捡漏,谈不上骗。” 路老板捧着汤碗吹了吹沸气:“不过便宜该占是要占回来的,这是原则问题。” “歪理邪说!”刘伊妃嗔怪一句,也开始慢条斯理地喝汤,手上还忙着给朋友回信息。 路老板眼观鼻、鼻观口地安静喝汤,刚刚几句调侃打趣稍稍平复了心情,可心头浓重的阴霾却一直挥之不去。 瓷汤匙在碗沿轻磕一声,他垂眸搅动碗中清透的高汤。 乔师傅用隔年老母鸡与金华火腿吊了三小时的清汤,此刻正浮着两粒鲜枸杞,可怎么看怎么像凝固的血珠。 手腕一翻,勺底带起一绺纤细的雪白,是今早现拆的蟹腿肉,在灯光下泛着珍珠似的微光,但在满脑子都是国殇的路宽眼里,也是有些食不下咽了。 路宽抬头,看着面前的女友低头小口啜饮着汤羹,暖黄的灯光在她瓷白的脸颊上镀了一层柔润的釉色。 一缕碎发从耳后滑落,随着她微微偏头的动作垂在腮边,泛着乌木般的光泽。 她似乎察觉到男友的目光,抬起眼时瞳仁里还盛着未散的笑意,眼尾自然上扬的弧度像极了工笔仕女图上那一笔灵动的飞白。 “怎么了,今天这么开心胃口不好吗?以往你都要喝好几碗的。” “哦,中午在奥运大厦食堂吃得多,还不是太饿。” 刘伊妃不疑有他,哪里能想得到自己已经在他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呢? 两人照例在庄园里散步,只是小刘眼里的令人愉悦的春景暮色,和她挽着的男子完全不同。 唐槐新抽的嫩芽在料峭晚风中瑟缩,枝桠间悬着的水晶风铃偶尔发出几声沉闷的碰撞,像是钝器敲在路宽心上。 他踩着鹅卵石小径,脚下传来细微的碎裂声,埋设的滴灌系统正在渗水,汩汩声混着温榆河对岸未完工区域的机械轰鸣,像某种隐忍的呜咽。 小刘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:“今天其实很让我震撼,我有点明白你在做什么了。” “嗯?我在做什么?” “电影的力量,文化产品的力量。”刘伊妃沉吟道:“你之前讲过韩国电影和电视剧带来的文化输出,好莱坞电影带来的文化和商业倾销。” 第(1/3)页